国务院前副总理回忆万里：的大功臣

　　积极推进法制建设

　　80年代，万里就提出，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建设社会主义是中国的两大主题，要围绕这两个的主题推进我们的法制建设和各项工作。

　　他认为，发展与健全法制是一项根本建设，并在1986年2月的讲话中，深刻阐述了和法制建设在现代化建设中的重要地位。他说：“不讲与法制的社会不是文明的社会，也不会是安定的社会。”“非常明显，缺乏与法制，往往和落后连在一起。”“因此，必须把与法制看成是我们国家社会主义建设根本性的问题之一，要下大决心、花大气力，从根本上去解决。”他强调，与法制建设是经济体制顺利进行的根本，是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由于长期封建社会历史的影响，我们往往只有“”经验，而缺乏“”的观念。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从根本上增强特别是干部的与法制观念。越是对国家、民族有贡献的人，越应该有高度的与法制的观念，自觉地接受群众监督和法律的约束。”

　　1986年7月31日，万里发表《决策化和科学化是体制的一个重要课题》的讲话。这篇讲话不啻于一声惊雷，振聋发聩，在外引起了广泛的强烈反响。他指出，决策的化、科学化在我国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这既有传统价值观方面的障碍，同时也从一个重要的侧面反映了我国体制方面存在的问题。我国体制上的一个重要弊病，就是领导过分集中，决策制度不健全。“因此，体制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方面，就是要充分发挥社会主义，真正实行决策的化和科学化。”

　　这个讲话最精彩的是指出，为保障决策化和科学化，对政策研究、决策研究也要执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万里说，“双百”方针不能得到贯彻实施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过去往往把问题上的不同意见理解为“”、“主义”、“”，这样的概念带来很大的副作用。事实上，在许多场合下，学术问题与问题是很难分开的。“所以，关键不在于把学术问题和问题分开，而在于对问题，对决策研究本身，也应该实行‘双百’方针。所有的问题、政策问题，都是应该进行研究的，在没有作出决定之前，都是可以讨论、可以争鸣的。”“在领导部门就政策问题作出决定之后，大家都应当执行。”万里把这个问题看作是社会主义高度的重要标志，认为“如果在人民内部问题不能争鸣，只能领导人独鸣，又怎能谈得上什么‘高度’呢？”

　　万里接着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广开言，，把的切实付诸实施。十亿人口的社会主义大国，只要领导线正确，政通人和，百业兴旺，是不会被几句逆耳之言或的人借某些问题的的。”万里还说：“领导人要尊重人们充分发表意见的，不要害怕别人讲不同意见的话，甚至讲反对自己的话。过去说‘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这是正确的，但还有点消极。积极的说法应该是：‘言者有功，闻者受益’”。

　　1988年4月，在七届全国一次会议上万里当选为委员长。他在这次会议发表的讲话中提出：本届必须把和促进作为自己的首要职责，把加强社会主义和法制建设作为自己的中心任务。他说：“要从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出发，支持和一切有利于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新思想、新事物、新制度。要围绕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建设社会主义这两个的主题，推进我们的、法制建设和各项工作。”

　　在万里委员长主持下，七届全国常委会始终把制定有关经济建设和方面的法律作为立法工作的重点，先后制定了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业所得税法、海商法、税收征收管理法、产品质量法等对经济建设和具有重大影响的法律，并总结经济发展和的新情况，对土地管理法、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保、专利法、商标法等作了修改和完善。还审议了公司法、农业法和科技进步法等法律草案。同时，常委会把制定保障的法律放在重要，制定了工会法、行政诉讼法、著作权法、妇女权益保障法、未成年人保、归侨侨眷权益保、残疾人保障法等一系列法律。还制定了特别行政区基本法。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也已提请代表大会审议。七届全国及其常委会除通过了实行修正案外，共通过59个法律和27个关于法律问题的决定，合计86个。

　　在监督工作方面，万里委员长提出，一定要把法律执行情况的监督检查同制定法律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每次常委会会议都要有一个到两个法律执行情况的检查汇报，把它列入议程，这要作为一项制度下去。从此，开展执法检查并在每次常委会会议上听取和审议一到两个执法检查报告，作为一项制度固定下来。这是监督工作的一个重大发展，是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建设、促进依国的一项重要措施。七届全国常委会和专门委员会，先后对31个法律和6个法律问题决定的执行情况进行了检查，对促进法律的实施起了积极的作用。

　　万里还非常重视惩治的问题。他说，一是决策是否正确，二是任人唯贤还是任人唯亲，三是是否为政，四是全心全意还是半心半意。执政党离不开这四条，能不能得到群众，也要看你能不能做好这四条。一定要防止在执政后失去监督，严重脱离群众。为此，就要发挥的监督作用，发挥党派的监督作用，发挥人民群众的监督作用。中国如何做到既不搞制，多元化，又能把各阶层、各方面的意见反映到和党委来，使我们执政党能接受群众的监督，不搞，这是个大问题。他一再讲，一定要加强和常委会的监督职权，支持监察部门、司法部门的工作，惩治各种行为。1990年，全国办公厅根据十三届六中全会决定起草了监督法，但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出台。

　　在党的十四大后，万里最先提出修改，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和党的基本线、、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等载入。中央采纳了万里的，在1993年通过的修正案中对此作了修改。

　　万里同志关于法制建设的思想和实践，证明他是一位无畏、具有深邃见解的家、家。

　　大公，积极培养年轻干部

　　在这里，我着重讲点个人的亲身体会。

　　像我这种既无大学或大专文凭又无背景、远在边陲当普通财经干部的人，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步入，并且当上副总理。但时代的大潮却把我涌入了和副总理的岗位。在中国，20世纪80年代初，正值“”结束不久，一大批在“”中被的老老干部，在、领导和推动的冤假错案中得到，重新领导岗位。他们的交椅尚未坐稳，椅子还没捂热，小平同志又号召干部年轻化。“”把他们整了十年，打天下的还没有坐天下，又要让他们让贤。多数老同志高风亮节，从党的事业后继有人出发，主动提出退位，让我们这样一些当时还算比较年轻的人十分。但也确有少数老同志想不通。他们对新上来的年轻人在冷眼观察，看他们能否顶得下来，有没有的本事。因此，在当时的情况下，新上来的我们这一批比较年轻的同志，如果没有一些老同志的支持，本事再大也难以开展工作。我在第一任副总理期间，深得、、的支持，特别是得到常务副总理万里的具体帮助。

　　我与万里非亲非故，虽然都是山东人，战争年代我就在他的家乡（东平县）周围活动，但我们并不相识。那时他已是高级干部，我是普通一兵。万里出于对事业的高度责任感，响应关于干部年轻化的号召，积极帮助和支持新上来的比较年轻的胆工作。1982年，在我还是国务院副秘书长的时候，中央决定组建“大经委”，把国务院经济方面的具体事务交给大经委去处理。中央内定，由常务副总理万里兼任大经委主任。万里立即提名我去大经委任常务副主任兼秘书长，并指定由我和副部长曾志同志负责大经委的组建筹备工作，我的任职，在已发了通知。但后来中央又决定，万里不再兼任大经委主任，大经委的职能也相应作了调整。这时，万里又提议并经中央决定，我仍留国务院工作，不去经委了。党的十二次代表大会，我被选举为，不久，中央内定要在来年人民代表大会上提请任命我为国务院副总理。万里要我与他一起去天津、、湖北等地考察工作，实际也是对我的具体观察、考核。1982年12月，万里又指定我率领有关部门同志去鲁豫川三省调查研究，如何深化农村，并回答中出现的新问题。万里对工作组写的调查报告十分重视，不少在实际工作中得到采纳。

　　在我担任副总理后，万里更是放手让我工作，并给我加担子，除我分工的财贸金融工作外，他很快明确由他管的农业、劳动工资、民政、物价等工作也让我负责。1985年，他曾两次对我说，纪云同志，你要大胆工作，有什么事我来承担。又说，我仔细观察，你对一些文件的批示是很得体的，对工作是胜任的。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鼓舞。

　　1987年5月16日在大兴安岭发生了一次开国以来最大的森林火灾。在森林火灾季节到来之前，我曾对林业部作过防火的具体部署，在大兴安岭火灾期间，从救灾到重建，我曾三次亲临现场（最后一次是与万里一起去的），具体指挥部署救灾和重建工作。大火扑灭之后接着就有一个调查起火原因和追究责任的问题，具体讲就是要追究省、林业部和国务院分管林业的副总理的责任。6月26日万里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处理对发生火灾负有责任的人员。当有一位列席会议的同志提出应追究国务院有关负责人（当然是指我）的责任时，国务院办公厅秘书局有一位姓周的副局长，立即递了个纸条给万里，上写：今年3月纪云同志曾两次打电话给林业部部署森林防火问题。万里同志在会上立即说，国务院对森林防火是作了部署的，救灾也是得力的，国务院是没有责任的。就这样，使我免遭一劫。

　　1988年6月，万里在七届一次会议上当选为常委会委员长。当年有人向他写匿名信，诬我插手山东人事安排。万里十分清楚，各省人事安排是由当时的局委员兼组织部长一手操作，我根本不可能插手，万里当即批示“山东人事安排与纪云同志无关”，又使我免被。

　　我想，我与万里的友谊，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对的共同的。特别是在1989年“”风波之后，有人想以开展农村社会主义教育为名，否定农村的大方向；想以“反和平演变”为名，否定“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线，开历史倒车的时候，万里等一批同志挺身而出，顶住了这股逆流。1992年4月，我应邀去中央党校去作过一次报告，主要是讲农业和农村问题，其中重要一部分是讲如何加深理解小平同志南巡谈话，思想更解放一点，胆子更大一点，步子更快一点，加快步伐的问题，当时在高层引起不同反响。一天我去看望万里，一见面他就说，你在党校讲话讲得好，抓住了要害，有骨气！给予我极大支持。

　　据我所知，在万里的支持、帮助下成长起来的高层领导干部不乏其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与万里毫人关系。

　　万里的大公、磊落，胸怀、勇于负责的品德和，对事业的无限忠诚和巨大贡献，使我终生难忘，这也是使他成为广大群众最、爱戴的领导人之一的根本原因。

　　万里对人生是乐观的。1992年下半年，在万里即将卸去全国常委会委员长前夕，我们一起吃饭，万里哼了几句顺口溜，道出了他晚年的。当时我用毛笔记录下来：退休不发愁，桥牌加网球，一批好朋友，国泰民安久，晚年乐悠悠。（炎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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