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探索老城保护复兴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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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是雨儿胡同最美的时节。从北京市东城区南锣鼓巷口北行百米，路西可见开着一丛攀援的凌霄花怒放于青砖黛瓦之上，这便是到了雨儿胡同。在雨儿胡同30号院，70岁的居民崇宝才搬回改造后的老院落，对现在的生活环境很满意。他笑着跟记者调侃：“以前我们羡慕你们住楼房的，现在该你们羡慕我们了。”

焕然一新的雨儿胡同，讲述的是北京老城复兴的故事。2015年起，通过“申请式腾退”，东城区对南锣鼓巷地区雨儿、帽儿、蓑衣、福祥4条胡同的一批院落进行了腾退改造，一部分居民外迁后，曾经拥挤不堪的胡同敞亮了，留下居民也过上了“下厨不出户、如厕不出院、洗浴在家中、储物有空间、晾晒有设施、院内有绿化”的现代化生活。

焕然一新的雨儿胡同。 记者 杨学聪摄

雨儿胡同位于南锣鼓巷地区，东起南锣鼓巷，西至东不压桥胡同。这里文物资源丰富，平房院落多，但之前风貌被破坏较严重。人口密度高、城市管理难度大，再加上基础设施薄弱、生活现代化水平低，上厕所得奔胡同口，下雨天得蹚水进院。随着北京迈向建设世界城市步伐加快，对改善老城人居环境、提升老城功能品质的要求越来越高，在历史悠久的传统居住片区尤其如此。

作为雨儿胡同示范区修缮整治提升“样板”的30号院，是个公房院，原为清朝值年旗衙门的杂物房，有南中北三层排子房。腾退前，院内有居民14户，总建筑面积300.87平方米，自建房林立，院子里拐来拐去，厕所离着几十米远。“夏天潮热，木质的房门关不上；冬天干冷，房门关不严。”

雨儿胡同启动“申请式腾退”后，居民可以自愿去留。崇宝才和另一户居民选择留下。紧接着改造拆除了违建、留下老砖瓦、地面是青砖，木质窗棂内藏着断桥铝门窗……曾经的大杂院变成名为“雨儿人家”的“共生院”。

改造完成后的雨儿胡同30号院“雨儿人家”。 记者 杨学聪摄

所谓“共生院”，是通过对腾退空间重新设计，与老胡同形成建筑共生；通过吸引年轻人入驻，与原住民形成居民共生；新老融合形成文化共生，保留老胡同居民之间的亲近感。负责30号院改造的吴晨，是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的总建筑师。他告诉记者：“建筑共生、居民共生、文化共生是30号院修缮整治、打造‘共生院’的重要思路。”

现在，院内的“槐香客厅”是胡同居民的聚会场所；“议商暖阁”是居民议事协商、调解邻里矛盾、团队会议的“多功能厅”；“值年小站”里，居民们可以轮流值班提供各种服务；“文馨书馆”是家庭及代际互动类共享空间；“琢玉学堂”里能看到胡同修缮整治的历程与成果。此外，设计师还按照崇宝才的回忆在院内复原了一座藤架。如今，藤架上已是绿意盎然，大大小小的葫芦垂挂下来，让小院更显灵动。

值得一提的是，南锣鼓巷4条胡同改造实现了“一院一方案、一户一设计”。雨儿胡同20号院是历史上形成的边角杂院，且留住居民较多，设计师就围绕留住居民需求，植入厨房、卫生间，在公共空间实施强弱电入地、地面铺装、排水系统改造，同时装饰园林景观，提高居民居住品质和院落环境。

名为“乾井院儿”的雨儿胡同4号院，因在改造中发现一口乾隆年间的水井而得名。如今，4号院居民已全部腾退，水井被原地保存下来。院中冬青伸展、青苔覆地，衬着深色中式门窗，别有洞天。

北京市东城区交道口街道工委副书记乔孟斋告诉记者，南锣鼓巷4条胡同共有院落118个，其中公房院57个，私房院30个，单位产权院落31个；已腾退居民437户1332人，共涉及院落56个，其中15个院落完成整院签约。雨儿胡同修缮整治提升率先于2019年年中完成，其他3条胡同修缮整治提升目前也基本呈现出改造效果。

拆除了违法建设，坚持保护性修缮和恢复性修建，充分利用老构件、老物件，以绣花的功夫细心打磨每一处院落……4条胡同正成为北京探索老城保护复兴新路径的一个范例。目前，4条胡同中有3条胡同实现机动车禁停，1条胡同单行单停。在这里，胡同肌理和院落风貌得以保护，历史文脉得以传承延续。（记者 杨学聪）